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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家》中最大的遗憾

mikki 菲林计划 2022-03-15
还记得那个救了钢琴家的德国军官吗?
     电影《钢琴家》改编自小说《死亡的城市》,1946年出版的这部小说是波兰钢琴家 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的自传。因书中描写了波兰犹太人对苏联的质疑,遭到苏联的长期查禁,直到90年代才改名为《钢琴家》在美国重新发行。
     2002年,同为这场浩劫的幸存者——犹太导演 罗曼·波兰斯基(幼年从集中营逃生,母亲死在集中营)把这部小说搬上了银幕,并获得第55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德国入侵波兰后,尽管已是当时著名的钢琴家,斯皮曼作为犹太人,生命仍然受到威胁。他为了躲避纳粹的魔爪,四处躲藏,饱受饥饿与羞辱。在德军的地毯式搜索中,幸运的他遇到了一名善良的德国军官。军官被他的音乐感动,并冒死保护斯皮曼直到战争结束。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这名德国军官叫做韦尔曼·赫斯费尔德,历史上,真实的赫斯费尔德帮助过斯皮曼和许多犹太人。然而他最后却被俄军作为战俘抓了起来,在苏联集中营六年后被摧残死。这名德国军官成为本片中最大的遗憾。韦尔曼·赫斯费尔德
“流浪鸟”的博爱理想韦尔曼·赫斯费尔德 和孩子们
    韦尔曼·赫斯费尔德从小就浪漫而喜欢幻想,就读师范学校之后成为了一名教师。他在学校期间加入了一个叫“流浪鸟”的青年组织,组织里的成员都是理想主义者,他们希望世界和谐平等,自由博爱。在一战中他就和“流浪鸟”们上了前线,作战英勇,负伤回国。
    希特勒赢得大选时的讲话让赫斯费尔德觉得这些新的纲领就是“流浪鸟”所崇尚的平等博爱思想,因此他参加了纳粹冲锋队并加入了纳粹党。他为能参与祖国的繁荣复兴和世界的和谐平等而自豪。却不想第三帝国即将带来一个民族的灭顶之灾。
波兰最年轻的钢琴家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赫斯费尔德在德国投身纳粹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波兰钢琴家在音乐届显露了过人的天分,他就是瓦拉迪斯罗·斯皮曼。斯皮曼回到华沙后应聘到广播电台工作,家庭和睦,生活富裕,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23日,斯皮曼正在电台播音室演奏肖邦时,德国轰炸机飞向华沙。城市的供电中心被炸毁,电台的播音戛然中断。这就是我们在影片开始时看到的一幕。
“作为一个德国军人,我感到羞耻。”    华沙被攻占时,赫斯费尔德目睹了德军对犹太人的暴行,开始对纳粹精神产生怀疑和抵触。他曾经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我的所有热情都熄灭了。看到我们的人在波兰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德国军人,我感到羞耻。”开往集中营的列车
    后来他在驻地开了波兰语课,让德国官兵学习波兰语。但当德国人在战场上处于劣势时,他还是说:“我知道上帝在诅咒德国人,但我不能抛弃我的同胞。”
“我们都死了”德国士兵枪杀犹太人(剧照)     斯皮曼一家被德军圈禁在犹太人居住区,处在死亡的笼罩下。斯皮曼在酒店演奏钢琴维持生计,直到1942年8月16日,斯皮曼一家和数千犹太人一起被押送上开往集中营的列车。     途中,斯皮曼被一名警察认出并得救,而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被送往了集中营。后来他被电台的朋友藏在住所里,辗转一处又一处,直到1944年8月华沙起义。 
“你一定要挺住!”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 韦尔曼 赫斯费尔德 
    躲藏中的斯皮曼被当时已经是德军军官的赫斯费尔德发现,军官听了斯皮曼弹奏的肖邦《升C小调夜曲》后被感动,并帮助他隐蔽在安全的地方,经常给他带来面包和大衣。军官还鼓励他一定要坚持下去:“苏联军队已经到了华沙,你一定要挺住!最多只有几个星期了,战争不会拖过春天。”    赫斯费尔德最后一次回来看望斯皮曼是在1944年12月12日,带着面包和被子。他告诉斯皮曼:“我的部队要离开华沙了,俄国人随时可能过来。”
    此后,赫斯费尔德再也没有来过,战争结束后,钢琴家斯皮曼获救。1945年1月17日,德国军官韦尔曼·赫斯费尔德被苏联红军俘虏。
韦尔曼 赫斯费尔德在集中营  (剧照)


 明斯克战俘    战争结束后,斯皮曼回到波兰广播电台工作,他又演奏起了肖邦,但却一直没有赫斯费尔德军官的消息。
   1946年,赫斯费尔德从苏联明斯克战犯营写信让妻子找到自己曾经帮助过的犹太人。这些获救的犹太人给战俘营的长官写了信证明赫斯费尔德在战争期间确实救助过一些波兰人和犹太人。但是上尉没有因此获释。
   1947年,赫斯费尔德在战犯营中风,1949年接受审判。1950年被判处死刑,后减判为25年苦役。    直到1950年,斯皮曼才从另一个被军官救过的人那里得知赫斯费尔德的遭遇。斯皮曼立即向共产党领导人请求帮助,得到的答复确是:“如果他在波兰,我们可能给他自由。但是我们的苏联同志不愿释放他。”
    判刑一年后,韦尔曼·赫斯费尔德再次中风,瘫痪在床。1952年死于狱中。
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在录音
 “不能憎恨整个民族”    多年以后,斯皮曼已是华沙广播电台的音乐部主任,创作了1300多首歌曲,在波兰家喻户晓。他很少提起战争,但他会谈论巴赫,谈论德国的歌剧。他说:“不能憎恨整个民族。”    80年代末,赫斯费尔德的儿子赫尔穆特·赫斯费尔德与家人来到波兰,拜访了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两家人谈论起战争,百感交集。
    瓦拉迪斯罗·斯皮曼于2000年7月6日辞世,享年89岁。
“每天清晨醒来,我都想起与家人永诀的那个火车站。我想念他们……如今他们在哪儿?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最后的时刻是怎样度过的?”——瓦拉迪斯罗·斯皮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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